捕风不疯

界面新闻记者 | 佘晓晨

界面新闻编辑 | 宋佳楠

短视频发展多年，网红经济行业又多了一个值得警示的案例。

11月13日，据《上游新闻》报道，针对“浪胃仙”IP创始人游絮（艺名）犯职务侵占罪一案，重庆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终审维持一审原判，判处其有期徒刑8年，并处罚金100万元，责令归还所侵占的公司资金和网络账号。

至此，这场始于四年前，涉及天权星公司、游絮和李杭泽三方的“浪胃仙”IP纷争终于告一段落。

当时的“浪胃仙”账号才刚刚红火两年——2018年，李杭泽被游絮挖掘，加入后者的天权星公司，双方一同打造出知名吃播账号“浪胃仙”，在抖音上收获3000多万粉丝。

可好景不长，2020年7月，天权星公司称游絮涉嫌职务侵占400多万元，向公安局报案。警方随后以没有犯罪事实为由撤案，但李杭泽向天权星发出解约函，与游絮共同成立了合作公司。

而在李杭泽和游絮成为合伙人之后，纷争转移到了他们之间。2022年3月，游絮以“浪胃仙IP创始人”身份控诉李杭泽自立门户，直接将原“浪胃仙”账号改名为“游絮”。李杭泽则开设了新的账号发布声明，称其发现游絮被前公司起诉职务侵占，为了避免牵扯其中，李杭泽宁愿放弃IP，同时带走了素材。

这其中涉及两个关键词：IP和职务作品。

和李杭泽成立公司后，游絮认为自己是“浪胃仙”抖音账号的所有者，天权星对此并不认同。上海大邦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、知识产权律师游云庭告诉界面新闻，关于网红的账号归属权，目前没有明文法律规定，“如果双方没有约定的，一般谁控制账号就归谁所有。”但如果账号内的视频有权利声明，本账户为公司账号或者个人账号的，就以声明为准。这意味着，在法律层面，网红IP的所属权尚处于模糊地带。

至于游絮指摘李杭泽带走的“职务作品”，游云庭解释称，“如果双方劳动合同没有特别约定员工创作的知识产权归公司，那么即便视频是员工在原公司制作的，也属于职务作品。” 不过，职务作品著作权归员工，员工离职后两年内无权许可第三方使用。

李杭泽和游絮终以“分家”告终，这期间，天权星收集游絮侵占公款多方证据，并再次交予警方侦查。2023年1月，据媒体报道，游絮因为涉嫌职务侵占已被批捕。与此同时，“浪胃仙”IP被判归属天权星公司所有，包括抖音、快手的关联账号。

该事件一度引起轰动，“浪胃仙”账号也在2023年停更数月。此后李杭泽在社交媒体开设了新的账号“真的浪胃仙”，但未认证合作机构。

“浪胃仙”纷争并非个案。网红经济兴起后，个人和机构之间的纠纷不断，也让外界开始关注IP背后的利益分配问题。

就在近期，头部达人李子柒回归引发讨论热潮，其停更也与合作的MCN机构有关。2021年，李子柒和身后的机构微念在“李子柒”IP的归属权以及股权问题上产生纠纷，遂决定停更。双方在2017年成立公司，微念持股51%，李子柒持股49%。直到2022年年底，双方才达成和解。

从网红IP常见的商业模式来看，MCN机构往往会代表账号对外沟通商务，创作者本人则更多负责内容规划，双方进行收入分成。由于分成标准难以统一，且在法律层面缺少参考依据，这样的模式极易为纠纷留下隐患。

纷争往往会带来两败俱伤的结果。尽管李子柒一归来就在全网吸引无数关注并登上热搜，但过去两年的停更必然造成不小的损失。李杭泽如今在“真的浪胃仙”账号进行更新，目前这一账号的抖音粉丝数也仅有400多万，影响力不敌当年。

QuestMobile统计显示，截至今年上半年，国内短视频月活跃用户数已经达到9.89亿。在如此庞大的用户规模下，短视频行业竞争依然激烈，网红汰焕迅速。如何让固有IP良性健康发展，值得所有创业者深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