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小鹏

阴霾还没散去,普华永道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漩涡。

自从被卷入恒大造假丑闻以来,这位曾经的"老大哥"正在飞快地失去合作伙伴的信任。根据不完全统计,已经有20多家上市公司取消了与普华永道的续约,涉及金融、制造、医疗等多个行业,单单审计费用损失就超过3亿元。

5月31日,证监会为恒大造假事件终于做出处罚决定,对恒大开出创纪录的近42亿罚单,对许家印个人处以顶格4700万元的罚款。但对于牵连其中的审计机构普华永道,处理结果仍未见分晓。

消息人士预计,普华永道极有可能面临中国会计史上最大罚单。在等待处罚结果的过程中,不仅有上市公司开始重新考虑与其合作,就连身在普华永道内部的员工都陷入了巨大的焦虑之中。

"求处罚赶快下来吧,每天被这些信息搞得焦虑死了。"一位普华永道员工向媒体抱怨道。有人选择主动离职,有人暂且观望,更多人边投递简历,边在离职群里打探内部消息,恐慌情绪肆意蔓延。

而在广州、上海等地,已经有不少普华永道员工挥挥手,选择了离开。"有的同事听到广州所关停的传言后,直接便疯了一般跑路。"一位刚刚离职的广州员工说。

与内部的慌乱形成鲜明对比的,是接二连三传来的丢单消息。

首当其冲的,是招商银行宣布与普华永道"离婚",这家曾被视为普华永道2024年新签大单的银行,最终与其仅合作短短数月后便解除了2750万元的审计合同。

之后,更多银行、券商、制造业上市公司如中国人保、中国银行、中铁工业等也跟进解约。其中,中国银行调整合作后,普华永道的审计费用瞬间缩水至原先的三分之一。

在一场场名单被取消的过程中,普华永道金融组更是上演了震撼教育。一位曾与中行达成"大单"时参加庆功宴的员工感慨,"现在金融组内部慌得很。"

不得不说,普华永道的员工心里是暗自窘迫。在得知上市公司陆续解约的消息后,不少员工不由得开始反思:未来还有什么项目可做?公司会怎样?

业内人士指出,作为"看门人"的普华永道明显没有尽到应尽的职责,后续的口碑声誉修复要走一条漫长的路。

客户、项目流失,员工也在流失。普华永道是否能否渡过这次危机,还有待时间来检验。

其实,早在这次事件之前,普华永道就已暗渡陷阱。一位离职八年的老员工直言:"去年开始就有项目荒,不少老员工都在默默寻找出路。"

而普华永道的困境,同样延续着整个审计行业的颓势。随着银行业绩承压,出于降本增效的考虑,近年来各家上市公司对审计费的压价已是行业潜规则,良性发展遇阻。

"当初进四大就是香饽饽,无奈现在成了体力劳动者。"一位离职员工如是说。曾经含金量很高的四大,如今备受行业内卷、低薪酷工作的困扰,品牌光环不再。

有业内人士坦言,这次的丑闻对普华永道声誉的打击是毋庸置疑的,接下来的关键就在于普华永道能否提升自身的合规性、专业性,重塑权威形象。

否则,曾被视为金字招牌的"老四大"很可能就此分崩离析,演变出一个"新三大"时代。